连续喝了几杯，陈澄忽然道：“可以的吧？”
陈清又将热茶一饮而尽：“自然可以，不，当然可以！”
说这句话，陈清没有蹬鼻子上眼，随即却是又叹息了一下：“咱么还是太怕死了。”
陈澄自嘲笑了一下，随即道：“人都怕死，人之常情嘛，我们是商人，我们不是道德圣人，想这些干嘛？”
陈清摇头也是自嘲一笑：“我这感慨也是人之常情嘛。不然，你说，咱们都被逼到这个份上了，不知道给关老爷修一间大庙，不就是怕死吗？”
陈澄摇头：“不全是吧？人固有一死，问题是死后还要清算。我们没几年好活了，死后到了地府还不知道要怎么样被阎王老爷算账。关老爷给你显灵，让你得了儿子，你还给儿子取个名字叫做陈关保。但你想要利用关老爷和这灵感邪神斗的心思，这不知道在关老爷那里是什么想法呢。”
“万一关老爷就讨厌咱们凡人这种想要他们斗起来的想法，咱们这么做了岂不是更加完蛋？”
陈清摇摇头：“不，我们凡人拜神不就是祈求平安解脱吗？我们给关老爷供奉香火，关老爷保佑我们平安，关老爷本来就是凡人升上去的，这些门道不会不清楚。”
“而且他神性仁义，就是讲忠人之事。再说了，关老爷还是凡人的时候就是颇为体恤我们下面这些人，成神了怎么会变？”
“终究，还是我们要敢不敢拼命！我是拜关老爷求的儿子，这灵感邪神定然知道，关老爷成名多少年啊，灵感在他面前定然提鞋都不配！但我们供奉的这关老爷实在太小，关老爷纵然有通天法力，下凡来降临我们塑造的神像也要受限，所以就干脆不回应我们不降临了。”
“但我们知道这一点，那个灵感恐怕也知道，我们真要塑造一个等身高的关公神像和庙宇，恐怕刚开始这灵感就要吃我们哩！”
“我终究是怕死啊！”
在华夏这种极其讲究仁义礼节的社会里，一个做父母的的，要承认自己其实爱自己胜过爱子女，真是一件很难的事情，但这会儿陈清是终于承认了。
陈澄还强笑了一下，说道：“说归说，神仙的事情我们也不懂，这不是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嘛！”
陈清瞟了他一眼，摇摇头：“咱们做生意，特别年轻时候，多少次并非把握全有的？多少次也是拼命的？”
陈澄这下真是哑口无言了，陈清也安静下来。
良久，陈澄道：“别想了，现在就看圣僧的了。”
“嗯···”
两个老人这一等，干脆等到了下午，而中间因为子女性命的问题，也是一点饭没吃，也就凑合着喝了点茶水。
而中间，倒是没有其他村民或村老前来催促。
或许，是有同理心，知道怎么回事。
或许，是心中对此事绝望，知道陈澄陈清两人也是绝望。
到了下午三点，两个一直干等的老人还是神采奕奕，这才见着唐三藏带着唐八戒和他的化身们前来。
而居然搞了六个小时三个时辰那么久，主要还是唐八戒耽误事儿，在与唐三藏新炼装备磨合花了大量的时间。
唐八戒和五行偃月刀就磨合了两个小时，等唐三藏让他磨合全身式铠甲又花了四个小时，于是就从上午大概九点半摸到了现在。
而两个老人一见到师徒几人，也是不在意唐八戒看上去没什么变化，还将僧衣解了下来披在腰间像个裙子，赤膊者上身的威武雄壮。
而是急忙就从平静切换成了焦急的姿态问道：“圣僧！诸位师父！这是准备好了吗？”
唐三藏点点头，唐八戒也是意气风发的露出笑容，两个老人就连忙道：“请两位师父变作我们的子女，开始祭祀仪式吧！”
然后，师徒几人再次踏上昨天来时的路。
不知道是因为灵感大王害怕还是什么原因，今天的天气居然有些阴沉。
要知道陈家庄这一片地方的天气可都能被灵感大王控制的，按照献祭的约定，有献祭那就该风调雨顺。
而对于古代这种农耕社会来说，什么叫好天气？太阳大叫好天气，下雨叫做好天气，阴阴沉沉的又不下雨，这对现代都市人来说是好，但对古代的农耕社会的底层农民来说，那就绝对不是什么好天气。
毕竟现在才是下午三点。
于是，陈澄陈清两个老人越加的担心，脸上就充满了各种负面情绪，当然这既是他们真实的情绪，却也是他们此刻的演技。
而村里其他跟着送行的人见了，也觉得很正常——老来得子女，结果还是白发人送黑头人。
谁不难受啊！
但这仪式还得喜庆，这唢呐吹得欢快，锣鼓敲得震天，倒是让很久没有听到这些音乐的唐三藏心情很好，脸上露出了笑容，立刻引得不知情的村民对他怒目而视。
唐三藏是作为超度法师跟着来的，他卖相是不错，但只要不显露圣人本质，此时他不合时宜的笑容自然会被仇视。
不过也没人闹他，毕竟整个献祭仪式是包括童男童女在路上这个过程的，不过这些人的怒视倒是叫唐三藏知道了自己的不合时宜。
唐三藏倒也收敛了笑意。
毕竟，他没兴趣做一个对凡人“顺我者昌逆我者亡”的圣人。
“就这一点来说，我这性格怎么有点像是被我杀了的关羽？”唐三藏不由想到。
关羽的性格，礼下，厌上，所以他在很多人心里也是两面的印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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