陵端在众弟子中位于第二，身后是陵亚、陵川等人，百里屠苏、芙蕖和新入门的风晴雪站得离他们这些人有些远。
掌门似乎看到了，也没有说什么。
陵端想着不过是下山，也没什么稀奇的，但是看掌门郑重其事的样子，而且就连万年不出关的紫胤真人都出来，与一众长老站在一起，自然重视了起来。
只是有些奇怪，那个道号虚炘，乃是紫胤真人师兄的年轻道人，也站在天墉城的长老堆里，依然是在紫胤真人的边上。
看其他长老的样子，却都对这个没什么反应，好像还隐隐对那道人有些尊敬的样子。
掌门涵素真人说的，乃是仙道大会一事。
此盛会举办的时间相隔数十年，唯有各门派精英方能参加，此次召集弟子，自然是为了选择前去参加仙道大会的人选。
陵端的身子立即挺直了起来，力求表现出他饱满的精神、端正的态度、俊秀的面貌……
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。
人选是要选潜规则的。
因为天墉城的弟子本身就是用修为论的排行，所以二十几个陵字辈的弟子第一轮免选，肇字辈的弟子还需要经过选拔。
最后选出的初步人选有三十个人。
陵端总感觉这个场面有些熟悉，而且觉得这个人选其实正好达到大会的标准。
不知何处得来的印象。
不知为什么，掌门宣布的第二轮试炼，乃是妄境测试。
妄境有窥视人心的作用，妄境试炼历来是测试弟子心性的，说的难听一点，此番前去参加那仙道大会，自然是要看哪个宗派更强，弟子心性如何，倒不用太重视了。不过如果掌门和长老们非要求个好名声，派心性好的弟子出去也无可厚非。
而且妄境试炼能窥探弟子的记忆，也能从侧面显出弟子的心魔或执念，若能堪破，修为自然也有所增长。
虽然有不好的地方，但也有好处，况且掌门的决断都已经下了，下面的弟子们自然无不遵从。
三十个弟子齐齐进入妄境，显出的场景，却只分成了两部分。
一部分乃是树林，其中红枫漫天，另一部分，乃是一座巍峨的城池，占尽繁华。
有些新弟子跟着大师兄陵越，又因为陵越与芙蕖一直和百里屠苏待在一起，他们所入的，乃是百里屠苏的执念之景。
另一部分的人，却都进了陵端的记忆。
妄境试炼，既然是弟子的心性测试，那么进了三十个弟子，那么出现的，应该是三十个不同的场景，各人有各人的执念，如今却只显出了两个人的执念。
这只能说明这二人的执念太重，重到压过其他所有人的地步。
那座城显出名字来，正是“寿安”二字。
原本是只有长老能看到他们的试练场景，但是因为关系到天墉城在仙道大会上的表现，最后所有人都聚集到了广场上，试炼场景的投影也被放了出来。
百里屠苏和陵端二人，他们最深刻的记忆，无一例外，是从他们的家乡开始显现的。
百里屠苏既然有煞星、怪物的名头，他在天墉过得不好，思念家乡、亲人成了执念也是可以理解的，只是在天墉作威作福的陵端执念居然也如此深重，实在是出乎了众人的意料。
只见那寿安城人声鼎沸，城中最豪华的建筑，乃是大门外挂着“季府”二字的一处宅邸。
来天墉修仙的原先都是凡人，对凡间的规矩也是清楚的。
这大越王朝之中，唯有王公贵族之家的门口，能称某府，如永安王府、阳城侯府等，其余的，即便是宰相，其家也只能称为“第”，身份再低一些的官员，其家只能称为“宅”。这所谓的“季府”，虽不是王公贵族，但能如此光明正大地挂着这匾额，想来祖上也是功勋卓越之辈，又得了皇家的特许。
“小少爷，孙少爷，你们慢些跑，慢些跑！”一个六七岁的孩子抓着另一个比他小了好几岁的孩子的手，快速地在季府的小花园里跑着。
后头的丫鬟竟然怎么也追不上，只能忙不迭地喊着。
丫鬟的后头跟着一群丫鬟、小厮，林林总总的，总共有十几个人。
等到前头的两个孩子终于停下来，后面的人也跟上的来的时候，投影前的一众人都笑了出来。
陵端虽然是个小胖子，但是因为自带美图秀秀，实际上还挺可爱的。
他拉着的那个小孩子便是肇临，和陵端一样，肇临的下巴上还有一层婴儿肥，不过作为小正太，他这样子萌嗒嗒的样子刚刚好。
其他人就搞笑了。
进入陵端记忆的弟子，除了肇临以外，一半成了丫鬟，一半成了小厮。
成了小厮的还好，但是成了丫鬟的那些……
简直不忍直视。
就算陵端因为模糊的感觉，心急地想要看到娘亲、爹爹，看到变成丫鬟的同门的时候，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。
外界传说天墉城的弟子们皆容貌俊秀，原来还能是这么个俊秀法……
是在下输了。
看到小少爷终于不拉着孙少爷乱跑了，那个一直出声的真·丫鬟松了一口气。
“哎哟，我的少爷呀，您到底乱跑些什么啊？夫人说了，年后就要给您请夫子了，可不能再这样疯玩下去。更何况，孙少爷又小，您拉着他跑，您也吃不消啊！”那丫鬟这么说道。
肇临默默地看了看自家小叔叔的丫鬟。
真是好一个忠仆。
吃不消的明明是我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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