左昭仪被降了位分，后宫之中人人纳闷，并不知她是因了何故得罪了皇帝，但联想到前一夜染香殿遇刺皇帝只是去看了一眼便又去了柔婉殿，想必左昭仪是因此不满而言语失仪得罪了程贵妃而使皇帝有心惩罚，如此一来，忌惮程晚如的人又多了。
对比后宫之中的议论纷纷，柔婉殿平静得仿佛不曾有过什么事情发生，即便皇帝到来，程晚如也是如常相待。
；没有什么想说的？；皇帝看着一脸淡然的程晚如，；或者是想问的？；
程晚如为他亲手端来一杯刚沏好的茶端至面前，柔声道：；皇上想要臣妾问什么？为何要降左妹妹位分？还是问皇上这么做到底有何目的？；
皇帝接过茶，并不急着喝，掀开茶盖儿徐徐吹着热气腾腾，声音清冽如泉，道：；朕以为，你会问。；
程晚如随即轻轻坐下，微笑道：；左妹妹与臣妾并不是很相熟，这皇上是知道的，那么臣妾还要问什么？；
；比如梅夏春，也比如……镜儿？；皇帝一双清眸沉淀了些许东西，叫人无法一望而触底。
程晚如有些不解，心一动，抬眼望他，；皇上知道镜儿在何处？；镜儿已经被教主救出宫，教主既让她放心，那必是不会让任何人知道镜儿事，如此一来，皇帝所指的镜儿是否是未出宫前的情况？
皇帝缓缓道：；朕曾答应过你为你找寻镜儿，不过待朕知道镜儿出现在何处后她便又很快消失了。；
程晚如微微皱眉，装作关心问道：；皇上在何处见过镜儿？；
；染香殿。；皇帝盯着她，薄如蝉翼的唇微微扯出一个诱人的弧度来。
；那为何皇上没有及时告诉臣妾？；虽知此刻镜儿无恙，但皇帝显然是早就知道镜儿身在何处的，他却没有告诉她，也没有将镜儿救出来，程晚如有些气恼，言语间也带了一丝不悦。
皇帝笑得十分邪魅，；朕若一早告诉了你，这个游戏便不好玩了。；
程晚如恼恨地咬唇，道：；原来皇上一直在看臣妾的笑话，想看臣妾如何心急的找个宫女。；说完此话察觉出了些不对，皇帝是想等她引出程家安排在宫中的人，以便清楚程家的势力大到什么地步。
皇帝却仿若不知她的表情有一瞬的变化，只淡淡笑道：；朕也不过是好奇爱妃如此冰雪聪明之人，要在深宫寻找一名宫女，大概要多久，朕是想知道爱妃究竟有多少能耐。；他的声音说到后面渐渐轻下声来，却别有一股意味深长，暗藏凌厉叫人不敢放松。
程晚如笑一笑，道：；臣妾的能耐岂能与皇上相提，皇上就莫要笑话臣妾了。；说罢又停一停，沉吟道：；既然镜儿在染香殿，那臣妾明日一早就派人去将她领回来。；
皇帝眼角斜斜一飞，；不想问问镜儿为何会在染香殿？；
程晚如不禁哑然，；皇上似乎比臣妾还想要知道些什么。；
皇帝轻笑，闲闲道：；朕只是大感不解，何以月余之前还心急如焚的央求朕去寻镜儿，如今听到镜儿的消息却是半点也不惊讶，朕不应该要问问吗？；
程晚如一愣，很快淡定回道：；纵使再如何心急，皇上也说了这是月余的事情了，什么事都该淡下来了，只要镜儿平安无事便好了。；
皇帝却摇摇头，盯着她的脸，道：；可惜镜儿并非平安无事。；
她下意识脱口问道：；此话怎讲？；
皇帝笑意难测，动一动修长如玉的手指，摩挲着桌角边沿，清冷道：；昨夜趁着染香殿混乱，已有人将镜儿带出宫了，至于此人是敌是友，端看爱妃如何看待了。；
程晚如毫不避讳直视他探究而来的目光，两束光芒碰撞，隐有火花交错，她忙收了视线，将头扭向别处，轻声道：；镜儿是无辜的，至于来人为何将她带出宫，臣妾也不知，也或许是慌乱之中认错了人罢了。；
皇帝微微颔首，笑得意味深长，；爱妃说的是，当时的情形谁也没有亲眼瞧见，的确难以确认。朕会再派人到宫外去寻找镜儿，爱妃就莫要太担心了。；
程晚如起身轻轻行了一礼，；多谢皇上。；
她的身子被一双有力的手托住，他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，；你永远就只有这一个谢句吗？；
程晚如浓密的睫毛抖了抖，上扬看他，；皇上关心臣妾，臣妾谢皇上也是应该的，难道皇上不愿意吗？；
；朕不愿意。；皇帝薄唇溢出浅浅的一句话，声音转而柔得可以滴出水来，；你我夫妻，再说谢字，岂不是生分了？；
程晚如愣了愣，没有反应过来他话中的意思，待反应过来，呢喃重复，；夫妻？；她怔怔出神看他，她自知身份，纵然出身高贵在后宫嫔妃之中无人可比，但她成为妃子的事实无可改变，怎样也比不过高高在上的皇后，她清楚，三千佳丽，唯有皇后方可与皇帝一同成为夫妻，她清楚极了。
皇帝看着她呆滞的表情，看来他刚刚的话是真的惊到她了，于是好笑的握紧她的柔荑，在手中轻轻一捏，语气温柔道：；怎么？吓着了不成？朕说过，将来母仪天下的位置必定许给你，朕一言九鼎，绝不欺你。；
程晚如回过了神，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，说来说去，无非还是让她放弃程家的立场罢了，静了会儿，她轻言出声问道：；那么臣妾想问，皇上为何要惩罚左妹妹呢？；
皇帝笑容温和若翩翩浊世佳公子，玄色提云龙纹的锦裳在烛光中摇曳着修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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