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，支撑两人走到现在的，更重要的是性格。
他在小学和初中也有过关系好的朋友，但没有谁和亚尔林一样，跟他要好到这种地步，亚尔林深深地渗透进了他的生活，让他没有办法想象，如果有一天亚尔林忽然不在的话，他会怎么样。
林明恒的心情低落了下来。
亚尔林高中后是会出国的——他明明比任何人都最先清楚这一点。
“怎么了？”亚尔林放下餐具，困惑地看着林明恒。
“没事。”林明恒给自己灌了一大口牛奶，腮帮鼓动着。
“到底怎么了啊。”亚尔林头疼地说。
他简直是怕了林明恒了，这人的思想跳脱到他无法掌握，有时候连他为什么生气都猜不到。
“你大学是要去美国念的，对不对？”林明恒看着窗外，问。
“……”亚尔林梗了梗，“你就因为这个在生我的气？”
“我没生你的气。”
“反正你不开心了，是不是？”亚尔林说，“……我说真的，你是不是傻啊。”
“你才傻呢！！”林明恒不满地看着亚尔林。
他本来心情就不好了，结果亚尔林竟然还借机取笑他……算了，他有些惆怅地想，也许真的是自己矫情了呢。他自己适应不了没有亚尔林的生活，亚尔林又未必。
想着想着林明恒就蔫了，他开始机械式地吞咽牛肉。
亚尔林一看他这样，就知道他大脑又断线短路了……他探起身，双手捏住了林明恒的脸。
还没等他解释什么，林明恒就已经愤恨地咬住了他的手！
亚尔林：“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——”
林明恒咬够了，才终于解气地放开他。
亚尔林又坐在凳子上呻/吟了几声……才深深地看了林明恒一眼：“林明恒，”他用一种咬牙切齿的语气轻缓地说道，“有没有人说过，你的情商跟你的智商几乎是成反比的？”
“没人说过。”林明恒冷漠地回答。
亚尔林看他这样，自己也不禁有些生气了……可没等这点气愤化为实质，他就意识到了林明恒这样的神情背后意味着什么。
他的气如潮水般退去，只得无奈地看着林明恒。
“你觉得我对你不认真、根本就没好好考虑过以后的事，对不对？”就着餐厅里悦耳的轻音乐，亚尔林问道。
心里所想被当事人说出，林明恒的眼神不由地一顿。
“难道不是么，”他说，“都已经高三了，再过不久你就要走了……在这时候，你跟我表白，不是不认真是什么？”
“我没要走。”
“对啊！你也知道你快要走了！你真的太——”林明恒的声音忽然停住了，他震惊地看着亚尔林。
“你你你，刚才说了什么？”他结结巴巴地问。
“我我我，刚才说，我没要走……所以我才说你真的好傻啊，我这段时间为什么拼命学习，你就没想过么？”
“……不是你自己说太无聊的吗？”
“咳，”亚尔林转过头，“我当时这么回答，是因为刚确认关系，有些不好意思……但其实，我是想跟你一起考大学。”
“真的？”
“嗯，”亚尔林语气温柔，“真的。”
林明恒丢掉刀叉，兴奋得一把扑了上去。
·
又是平静的一天，这天，两人照常地在补习数学。
“由a函数的表示特点，可将b看成是……”林明恒一边说，一边拿笔在草稿纸上涂写着。
他的字迹一向难看，潦草写出的字更是丑得人神共愤，好在亚尔林已经习惯了他的抽象字迹。
林明恒一口气讲完后，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亚尔林。
亚尔林思考了几秒，点了点头。
“……你听懂了？”
“嗯，”亚尔林拿起笔，“由a函数和等式可得出示意图1，再由示意图1可以得到……”他有条不紊地重复了一遍刚才林明恒的讲解，林明恒听得眼神越来越亮。
“你真的……太聪明了。”林明恒感叹。
“谢谢。”亚尔林浅浅地微笑。
“至此为止，物理和化学我都讲得差不多了，”林明恒说，“我能教给你的都教了，剩下的只能靠你自己悟了，但是我相信你可以的，其实你在这方面比我差不了多少……”
“嗯。”亚尔林心疼地看着林明恒通红的眼睛，马上就要进行联考了，而他答应了他爸，只有联考排名进入年级前十名，他父亲才会考虑让他不去美国，也因此，这段时间林明恒一直比他还要紧张地辅导他的学习，“你困了么？要不睡会。”
此时两人正呆在晚自习之前空无一人的教室里，林明恒的眼睛通红，一看就是睡眠不足。
虽然亚尔林知道，他睡眠不足的原因更可能是晚上熬夜看垃圾小说，但这不妨碍他依然感到心疼……
“你抱抱我。”林明恒说。
亚尔林的脸像是炸开的火花，眼神也害羞了起来。他伸出手，林明恒顺势就往他肩膀上一倒，又在他的毛绒大衣上蹭了蹭，两人恋爱谈了这么久，竟然还是第一次拥抱——这让彼此都感到一阵难言的心悸。
林明恒模模糊糊地想，亚尔林真是越长越高了……明明高一刚认识的时候，他跟自己差不多高，结果现在已经比他高小半个头了。
他放开亚尔林，在随时可能会被人看到的公众场所里，两人沉默地接吻。
就像第一次接吻时那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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亚尔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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